耀州地名故事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一  铁牛滩的传说

     昔日耀州东城门外有处地方名叫铁牛滩,如今,随着这儿建房居户的增多,已更名为铁牛街,其得名皆源于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。

     提起铁牛,大多数上了年纪的耀州人都知道。清代这头用生铁铸造镇水牛,当年一直雄踞于这儿,威风剽悍,被人摸得油光锃亮,一年四季默无声息地站着,仿佛是一尊耀州的守护神。离这头铁牛不远处,还站着一位石人,和铁牛遥遥相望。

     就这样,每到夜深人静,石人便悄悄套好铁牛,拉着耀州城周而复始地转圈,日子平静而恬淡。

     岂知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一名窃贼将罪恶的铁锤砸向这头铁牛,只听一声惨叫,铁牛便痛得昏死过去。

     窃贼盗走了铁牛肚内的宝物,于是,铁牛便失去了往日的神采,呆呆地站在那儿,一任风吹雨打,落寞而无聊。

     随着时光的推移,铁牛被移到县文化馆院内,供人瞻仰。“十年浩劫”其间,一些“半吊子”又将罪恶的目光投向这头可怜的铁牛,举起大锤,将其砸了个粉碎。

     就这样,一个美丽传说的载体至此销声匿迹,成了有良知的耀州人永远的心痛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   礼让“留巷”成佳话

    耀州城内西街宋家大门对面有条小巷,宽六尺,人称“留巷”,岂知此巷得名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呢。

    早年间,居于此处的一户人家欲盖房筑屋,因地界问题和邻居大姓宋家发生了纷争,两家闹得不可开交,冲突时有发生,官府也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宋家依仗人多势众,还有一人居官京城,自是不肯相让,怎柰那家也是当地豪强,遂鹬蚌相争,难以了结。为使这一棘手问题尽快解决,宋家人便向京城为官者修书一封,以求势助。

    书信寄出不久,京城便有回信,拆开一看,只见上面赫然写道:“两家争执为一墙,让他三尺又何妨?万里长城今犹在,不见当年秦始皇。”

    于是,宋家族人聚在一起,将信看了又看,想了又想,觉得甚有道理,最后决定将墙向后让了三尺。那家人见宋家如此大度,自感羞愧,也将墙向后让了三尺,于是,两家之间便留出这条巷道,以利行人过往。

其后,好事者便将此巷以“留巷”命名,此事一直流传至今,成为一则佳话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三  耀州有个杏花村

    杏花村因一首唐诗名扬海内外,岂知小小耀州也有一处名叫杏花村的小山庄。这一称谓源于清代,并非杜撰。
    清代杏花村就是今日坡头镇六里许的王家庄,当年,这里以多杏树而得此名。民国时期,又因此处位于大村堡姚老城之西沟畔,故被当地人称做沟西,上世纪50年代初,因此处住一王姓大户,便正式定名为王家庄。庄傍崖临壑,和小丘镇的凉泉隔沟相望。
    这里的确杏树纷繁,星罗棋布。每年春天,盛开的杏花将整个山庄染得一片绯红,似红云缭绕,如梦如幻,美不胜收。微风吹过,阵阵馨香扑鼻,沁人心脾。那年月,到了麦黄杏红季节,这一树树红杏要么整片整片地“断”给人家,要么让其自熟自落,,最终腐烂在野地里,当然,这已是昔日的往事,今已不复存在。
    地存名易,沧桑更迭,然而,杏花村这一充满诗情画意的村名,却永久的留在人们的记忆中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四  耀州北街“槐馨巷”的来历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元朝末年,中原大地战争连年不断,自然灾害遍及各地,天灾人祸使这儿土地荒芜,惟独山西晋南一带却鲜遭兵燹,风调雨顺,人丁兴旺。

    作为一个具有治国头脑的开国皇帝朱元璋,很快看到了这一点。据《明太祖实录》记载,即位不久,他就提出了将山西百姓迁往“土地宜桑枣,民少而地利”的陕西、山东的主张。地处交通要道的洪洞,又因“洪地殷富,每有迁徙,其民必与”,于是,洪洞便成为迁移出发的大本营。每有移民迁出,则在洪洞一棵大槐树下集结,发给粮饷,然后由军士押解上路。

    故土难离,出发前这些移民都要跪拜眼前这棵大槐树,然后含泪一步一回头地离去。一路跋涉,移民中的一部分被押解到了陕西耀州。初来乍到,便在城北搭舍居住。这些移民思乡心切,尤其是行前跪拜这棵大槐树情景,不时萦绕眼前,每思至此,便泪眼婆娑。

    为了让子孙后代慎终追远,不忘先祖,这些移民便在居地广植槐树。每当槐树开花时节,槐馨悠悠,香味扑鼻,于是,一些稍通文墨者便将居处以“槐馨”命名,这便是当今耀州北街“槐馨巷”的来历。至今,若要问耀州土著居民,“你先人是从哪里来的?”则必答“山西大槐树下。”其源盖出于此。

    可悲的是,口口相传,以讹传讹,至今“槐馨巷”竟被写作“怀新巷”,此称不伦不类,怀乡之情尽失,也缺少了几许诗情画意...... 

 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五  三易其名的耀州新民巷

    耀州城内北街有条新民巷,此巷和区委所在地学古巷平行,皆东西走向。这条普通的小小巷道,当初被命名为“辛家巷”,这是因为此巷为明代耀州一位达官显贵辛志登府第所在之地。

    辛志登(1561-1601)明代耀州城内人,明万历年间进士,官至山西布政司参议兼按察司佥事,一生为官清正,颇有政声。曾出资修建药王山集宫(今药王山碑林所在地)。集宫俗称娘娘婆庙,此庙傍崖临壑,三层迭建,雄浑壮观,美轮美奂,旧时为妇女乞子之处。“”通“媒”,试想,媒人集中之地,能不人丁兴旺吗?

    物换星移,人事皆非。到了清代,此巷多仁人志士,遂更名为“居仁巷”,此名一直沿用至新中国成立之前。

新中国成立后,三更其名为“新民巷”,含“人民新生,当家做主”义。不过,“辛”“新”谐音,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的巧合,倒让人顿发思古之幽情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六 风景如画的耀州“渠岸巷”

    耀州中学校门对面有条巷道,名曰“渠岸巷”,巷道南北走向,比起他巷,虽不及长,可谁知道,早年这儿竟是溪流潺潺,杨柳依依,风景如画之地。

    此巷得名,盖因一渠。这条渠名为通城渠,修竣于金、元年间,拦截当今沮水成渠。明乔世宁《耀州志.》载:“通城渠灌北关田,入城中,灌官私园田,一名洒街水”。

    当年,这条渠由耀州城西北阴家河村起,斗折蛇行,蜿蜒南流,后穿越城墙,横贯耀中校园,将校园一分为二,称东院和西院。上世纪60年代,耀中师生仍饮用该渠之水。

    后,渠水流出校园,遂一分为二,一流东奔,一流南下。南下之水,一年四季,汩汩流淌,清澈见底。渠岸遍植翠柳,入眼柳絮飘拂,晓风残月,小桥流水,风光无限,少女浣衣,足不出城,大有“涛声一夜悉入耳,人家百户枕水眠”之貌。

缘此渠故,该巷被命名为““渠岸巷”,数百年来,了无更改,一直沿用至今。从某种意义上讲,这一巷名,一线穿贯,逾越历史,文化积淀厚重,便是一种奇迹,堪当珍藏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七 “南泉街” 处水潋滟

    出耀州城南门,左拐,210国道西侧有条南泉街,此街得名绝非空穴来风,实与昔日这里一处温泉有关。

    那年月,耀州城池北高南低,步出南门,下一陡坡,即有泉水从地表涌出,人称“南泉子”。泉中水泡汩汩,细沙沉浮,绿波涟漪,游鱼可数。放眼望去,但见林木蓊郁,良田畦畦,阡陌纵横,如入图画之中。

    泉水冬暖夏凉,终年不竭不涸。泉水流经处,草木葳蕤,野芳摇曳,不远处尚有稻田数亩,青枝绿叶,煞是碧翠可爱。微风吹来,蛙鸣此起彼伏,不绝于耳,真可谓“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”。

    若至冬日,晨曦微露,三二妇姑,相携而来,伏泉洗衣,水温可手,在棒槌的击打声中,谈笑风生。人来渐多,少女俊俏的身影和周边的美景交相辉映,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风情画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此情此景,仍不时浮现眼前,挥之难去。昔日,我曾作诗赞曰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南泉莲池接云天,夏日荷花独娇妍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尤喜万里明月夜,蛙声一片报丰年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八 文化氛围浓郁的耀州“学古巷”

    耀州城内大大小小巷道数不胜数,这些巷道惟一可与宽敞的街道相比者,是位于北街的学古巷。学古巷是文庙所在地,“文庙,宋嘉佑中建”,后经历代修葺,“正殿戟门、棂星门覆瓦,兽脊皆琉璃”,规模恢弘,古色古香,美轮美奂。由于历代祭孔场地的需要,鉴于此,此巷方得与街宽相比衡。文庙似一颗镶嵌在现代建筑群中的明珠,古典艺术与现代文明在这里交融撞击,承前启后,薪火相传,熠熠生辉,分外耀眼。

    学古巷原为一条断头巷,数年前方得打通,直贯城外。这里文化氛围浓郁,称其为“文化一条巷”,一点也不过分。从巷口始,座北面南依此是北街小学、文庙,古儒学<今区委所在地>、文教局、耀州中学和柳公权中学。巷口巷尾,学区一字排列,略无阙处。

    学古巷得名始于宋代,一直沿用至今。唐诗人刘驾有诗道:“学古以求闻”,意思是从古文化中汲取营养,不断完善自我,用今天的话来说,就是继承中华民族优秀文化遗产,不断扩大自己的知识面。

    古往今来,学古巷都和一个“学”字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古时蒙童入儒学,欲先习字“上大人,孔乙己”,这里的“上大人,孔乙己”没有具体含义,是古代为“尊孔教育”编写的启蒙教材,而孔老夫子的塑像就端坐在隔壁文庙内,可谓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了。儒学旁的山寿寺,也就是后被改作名闻遐迩的耀县中学,这所学校是当年耀州惟一一座最高学府,为莘莘学子所梦寐以求。

    今日的学古巷,绿树成荫,环境幽雅,书房画廊,栉比鳞次,无不氤氲着浓郁的文化气息。行走在此巷中,周遭环境的衬托,连人的气质也显得温文尔雅气象不凡了。

 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九 名贯古今的“城隍庙巷”

    在耀州诸多地名中,一以贯之亘古未变的尚有城内南街“城隍庙巷”。   

    城隍庙巷因明建城隍庙在此巷而得名。城隍庙是古人对城、池敬畏而建的祭祀场所。“城”指挖土筑起的高墙,“隍”指没有水的护城壕。昔日,古人修筑了高大的城墙以及护城壕沟或护城河,以保障百姓的安全。认为凡是与人们生活、生产安全密切相关的事物,都有神在,于是,城和隍被神化为城市的保护神.

    原城隍庙建筑宏敞,庙宇森然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当地驻军番号人称炮八团者,拆除了城隍庙内建筑,将此地改修为“军事体育场”,习兵练武。不过,拆除时仍留下了一座面北戏台,此戏台一直保留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。那时候,县上重大节庆演出,皆在台上举行,台下人山人海,观者如堵。

    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,原城隍庙内一副楹联:“汉duoxu<音多需>晋泥阳唐华宋耀百里金汤雄宝鉴;前乳山后步寿东漆西沮千秋庙宇典神灵。”上联是说耀州州名的沿革,之所以用县境内雄伟的宝鉴山作结,缘于“年丰则山有光如鉴,州得名以此《耀州志》”。下联是说耀州的地理环境,言县泰民安皆得此庙之护佑。

    后,彻底废庙,此地建起“耀县人民医院”,并拆毁了巷口一座古牌坊,从此,这座百年城隍庙退出人们视野,销声匿迹,不复存在。

    如今,庙虽去名犹存,“城隍庙巷”依旧固若金汤。

 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 诠释处邻之道的“邻德巷”

    耀州西街十字口右侧,有一条南北走向巷道“邻德巷”,其得名始于清康熙年间,取“以德处邻”之义,此名无论古今,都有一定的现实意义。

    邻德一词,意蕴丰厚。泱泱中国,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,邻里和睦相处,司空见惯。有道是“远亲不如近邻,近邻不如对门”,这句话就从一个侧面演绎阐释了这一道理。

    邻德巷是通向州城西北的重要通道,此巷南端有基督教堂一座,远远望去,十字高悬,众教徒仿洋人遵从上帝,终年祷告之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邻德巷中段有棵古槐,高大直挺,绿荫如,历世千载,堪称耀州城标志性古木,已成了耀州的形象符号。此树主干皴裂若壑,虬枝旁逸斜出,虽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,然依旧傲然屹立,不卑不亢,壮硕无朋。行走其下,顿生“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”的感觉。

    早年间,树下常有一位织粗线口袋的工匠,此人年近古稀,银须飘拂,终年匍匐于地,腰弯若弓,手中铁梭前后移动,每动一下,口中便发出“哼、哼”之声,如泣如诉,颇有韵律,往来行人,无不侧目。

    十年动乱其间,此巷为顺应时代潮流,更名为“红卫巷”,其旁一校,亦更名为“育红小学”,可谓红透赤极,绚烂夺目。

    今日的邻德巷,将为邻德社区办公楼所在之地,新楼建讫在即,人们翘首以盼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一 名蕴暖意的“里仁巷”

    耀州西街十字口南北两则,各有一条巷道,北曰“邻德”,南曰“里仁”,似飞机两翼,平伸开去,其名若孪生兄弟,想必是出于一人之手,皆得名于清代康熙年间。

    如果说“邻德”是处邻之要则,那么,“里仁”则是睦邻实施之具体轨道,缘“里仁”乃邻里之间彼此仁爱相处之义。
    古人留言,“仁者寿”,这已是不争的事实。“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”、“抬头不见低头见,邻里相帮力过天”,这都是古人心中的热盼,巷取名为“里仁”,可见耀州古人文化底蕴的深厚及用心之良苦。

     此巷乃辛亥革命志士邑人宋向辰故居所在地,今年适逢辛亥革命百年祭,前事不忘,随便提及,也算是对地下亡灵的一点慰藉。

     里仁巷文革其间被更名红旗巷,与邻德巷更名红卫巷同出一辙。只不过昙花一现,尽作过眼烟云,闹剧收场,成了茶余酒后的一点谈资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二  名源鲜为人知的耀州“老东门巷”

    古人设门,从不和中庭直对,以免内财外流或隐私蒙窥。昔日耀州东西南北四大城门亦不例外,总要和主街道错位,或左或右,方辟出入之径。

    原县城东城门名曰丰门者亦如是,行至东大街终端,即被城墙阻隔,须右拐百余米入“老东门巷”,才能步出城门。当然,老东门巷此名是后起的。

    昔日,出原老东门,沿一陡坡下,即入县城通往南北的一条官道,紧挨城墙下,竖一石人,高约丈许,魁梧剽悍,目光如炬,严把入城之道口,再南,道旁竖一“石大医”,上镌刻有孙思邈千条医方,供四方过客抄录疗疾。

    素有“北山锁钥”的耀州,地处入山之口,山高水长,道路险阻,消息闭塞,直到1935年方开通咸榆公路,五年后也就是1940年咸铜铁路修竣,至此,州人眼界洞开,外来频仍,原通东门之小巷,已拥挤不堪,当局决定,遂另辟新东门以利交通。弃旧辟新,巷道犹存,于是,便有了今日鲜为人知的“老东门巷”这一称谓。

    新东门乃破劈东街终端城墙而成,曾一度名作“元恺门”,此门题名石匾今存区博物馆。岂料此门乍开,命途多舛,1943年漆水暴涨,一时间黄汤咆哮,挟雷裹电,似万马奔腾,将新筑城门撕裂,门毁路断,后方修葺,乃成今状,此乃赘语,添之以记其事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三  人间天上美不胜收的耀州北郊天宝滩

    昔日耀州北郊天宝滩,风景如画,美不胜收,似人间天上,这话并非溢美的套言泛语,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。

    当年的天宝滩,涵盖今日天宝路办事处所辖全部地域,具体的说,就是县城北边步寿原下、沮水以东的万亩畦畦良田沃土。

    说天宝滩景色绝佳园田若画,是因为这里天蓝水绿花红草茂,更为称绝的是,这儿有大片大片的芦苇荡和终年汩汩喷涌的泉水。

    那时节,天宝滩是万亩水浇地,田间阡陌纵横,水渠交错,渠水被茂密的绿草覆盖。渠水终年长流不断,若是伏下身去,顺手一掏,便能在渠下深洞内摸出一只肥肥的螃蟹来。

    放眼天宝滩,绿树成荫,竹林掩映,桂花绕舍,田畦连片。初秋,那农家看庄稼的小屋前<俗称庵子>,葡萄架上一嘟噜一嘟噜紫色的葡萄,张口可啖。更有西风瑟瑟,芦苇送爽,芦荻飘飞,水鸟鸣啾,别有一番天地。

    据说,王泰吉当年起义,就是在天宝滩一户人家的小房前的葡萄架下策划的。

    抗战其间,也就是1943年,农历二月初八,日机早午轰炸耀县,其中一枚炸弹扔到天宝滩上,将北街农户唐家地里一棵老柿树炸成三截,时人皆称缘药王爷护佑,城内百姓方免罹难。

    今日的天宝滩,还有天宝滩上那丛丛桂花早已泯没,代之而起的是幢幢高楼,然而,这个美丽的老地名却永远活在耀州百姓的心中。

 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四  神奇“柳沟”藏韵事

    耀州城南漆沮两河交汇处,离河道不远的西南方有个小村庄,名叫柳沟,别看这个村子不大,却和唐代大书法家柳公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尤其是历史上这儿曾演绎过一桩风流韵事,传为佳话,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。

    相传柳沟是柳公权的别业,也就是今日所说的别墅。当年,柳公权晚年辞官归里,买下了这块临河依岗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,造屋植柳,安顿家眷,因村前有条小沟,便将这里起名为柳沟。

    柳家大院有一婢女名叫柳翠,正值二八芳龄,生得眉清目秀,聪慧灵巧,时不时的去村前河湾洗衣,往来甚是方便。

    河对面便是名闻遐迩耀州大香山寺的下院广缘寺,寺内一年轻和尚常年下山到河边挑水,此和尚头大如斗,人称“大头和尚”。和尚与柳翠,两人常常隔河相望,一来二去,眉目传情,日久情浓,终于双双携手私奔,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后来,耀州文人便将此事编成小戏《大头和尚戏柳翠》,年年正月街头出演,常演常新,历久不衰,深受群众喜爱。

    此外,据说柳沟尚有一口老井,“文革”时期,曾将镌有柳公权文字的一通碑石藏匿其间,以避歹人毁损,不知此事是否当真?

时至今日,曾拟在柳沟建造一座柳公权纪念馆,蓝图绘就,后因资金匮乏而搁置,但愿不久的将来,好事成真,了却耀州人的一桩心愿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五  面目全非的耀州“鹳鹊谷”

    出耀州城南门,南行二里许,便走入“鹳鹊谷”。州志载,“鹳鹊谷俗名岔口”,“出谷口即富平界”,此处为昔日耀州“通三原达省城之大道”。

    鹳鹊谷风光旖旎,翠色盈目。这里有东西乳山对峙相望,尚有一水蜿蜒南下,水天相映,波光粼粼。谷北是一片开阔地,良田畦畦,阡陌纵横,稼禾摇翠,林木竞秀。东傍药王山,山上绿柏葱茏,秀色可餐。“暮雨云中树,炊烟岭上村”,古代诗人对这一带景色的吟咏,着实教人心旌摇曳。

    孝武帝太元九年<384>,前秦苻坚的龙骧将军姚苌在耀州反叛,苻坚怒不可遏,率兵前来讨伐,曾在这儿摆开战场,双方刀光剑影,直杀得天昏地暗,后以苻坚败绩被杀而告终。

    1940年,咸铜铁路开通,劈山炸石,凿壁铺轨,把一条风景秀丽的鹳鹊谷搞得面目全非。那镌刻在鹳鹊谷一边石壁上的古人题字,“唐令狐故里”、“唐柳公权故里”作片石铺在铁轨之下。

    如今,鹳鹊谷这一充溢着诗意的名字早已被历史淡忘,不过,此谷犹存,只是美景不再,林立的烟囱遮天蔽日,喧嚣的机器声震耳欲聋,满目乌烟瘴气,不免教人嘘唏世态的沧桑。

令人欣慰的是,这些烦人的工厂于2014年年底前将全部从这儿剔除,代之而来的是当局精心打造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药王山景区。届时,鹳鹊谷将以新的面貌呈现在人们面前,此项工程,造福当代,泽润子孙,功莫大焉!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六  不竭不涸的“胡思泉”

    昔日耀州地下水资源丰富,州城周围泉水丰裕,汩汩流淌,长年不断。成书于明嘉靖三十六年[1557]《耀州志》卷二载,沮水自宜君县来,至耀州苏家店,“南受胡思泉,始名沮水”。

  胡思泉在城北十里处的锦阳川,出自山崖罅隙间,当地人称其为狐子泉。泉水冬暖夏凉,四面绿树环合,芳草萋萋,杨柳依依,风光旖旎,景色可人,充满了诗情画意。

    那年月,农人劳作累了,便捧一掬甘甜的泉水润润喉咙,或抽出腰间的汗巾,浸上清冽的泉水抹一把脸,然后坐在泉边的石头上,悠闲地点着一锅烟,美滋滋地吸着,那份惬意,那份舒畅,在泉水的叮当声中,似乎变成了一曲曲美妙的音符,奏响在清凉的空气里。

    傍晚时分,村姑挽一篮并不很脏的衣服来到胡思泉边,那些珍藏在心中的秘密倾刻间飞出心窝.夫妻间的柔情蜜语,妇姑间的勾心斗角,娇儿的呢喃憨态,无不在话题之列,会心处手舞足蹈,伤心时潸然泪落,叭嗒叭嗒的泪珠儿掉入泉中,撞碎了映在水面上的柳眉粉腮。

    斗转星移,物是人非。时至今日,仍有一些住在城里的人去泉中汲水,煮茶品饮。据检测,此泉水中富含人体所需的多种微量元素,某农户用此泉水灌浇园田西红柿,结出的果实色呈粉红,个大味甜,几年来,门庭若市,品尝者无不啧啧赞许,个中滋味,难以与外人道也。

    众泉俱泯,惟其犹存,不竭不涸,“独善其身”,在现代工业大环境的污染下,这本身便是一种奇迹。 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七  北周明帝选美“绣房沟”

     耀州境内远离城区的西北,到处崇山峻岭,层峦叠嶂,有个风景秀丽天蓝水绿之处,称作“绣房沟”,当年这里曾被北周明帝宇文毓作为培训基地,选练美女。

    宇文毓(公元534-560年),小字统万突。宇文泰长子。他从小生得聪明伶俐,勤奋好学,博览群书,先后被封为宁都郡公,宜州刺史。在任期间,励精图治,政绩显著,深受百姓爱戴。

   《耀州志》载 ,“绣房沟有石洞,人言后周明帝采女于此,明帝尝为宜州刺史云”。这里所说的采女,也就是宫女,因其选自民家,故有此称。

   《后汉书·皇后纪序》有载,“六宫采女凡数千人,天子遣丞相于乡中视童女,年十三以上、二十以下,长相皎洁仪容端庄者,载入宫,谓之采女也。”意思是说,皇宫内采女多达千人以上,是从民间十三岁至二十岁之间女童中选来的。

    其时,选中的这些孩子面容姣好,风姿绰约,正值豆蔻年华,为了使其知书达理,越发妩媚,便集纳在今天的“绣房沟”精心调教,习练礼仪,熟谙音律,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,再择秀外慧中,温婉淑良、心睿才敏者入宫,侍奉皇上,可谓“机关算尽,煞费苦心”之至了。

    如今,耀州绣房沟因储煤丰厚而闻名遐迩,人们只知绣房沟煤矿产煤,殊不知此处曾美女云集,况“绣房沟”后缀“煤矿”当作一词,前细后粗,前白后,反差之大,着实令人喷饭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八 “雷击”歹人成村名

    耀州西南关庄镇有一小村名叫雷居,其实,这村原名为“雷击”,这一得名是因为当年一人在这儿遭遇雷击毙命而来的。

    早年间,民间将药王孙思邈的一些常用药方镌刻在石柱上,立在官道旁供往来行人抄录疗疾,颇为灵验,久而久之,人称此通石柱为“石大医”。

    忽一日,天空罩满了阴云,只见一人鬼鬼祟祟来到“石大医”前,奋笔疾书,誊抄药方。抄讫,这人擂起大锤,将“石大医”砸了个粉碎,料想日后此方独占,岂有不发财之理,然后,兴冲冲地赶回家去。

    岂料,快到家的时候,突然狂风大作,雷鸣电闪,说时迟那时快,一道炸雷自天而降,将这人击毙在地。

    事后,人们在他身上发现了誊抄的药方,再和那通被砸碎的“石大医”联系起来,便明白了其中原委。

为了以此警示后人,若心术不正,为非终遭天惩,便将这人居住的村子更名为“雷击”,这一村名一直沿用到清代中期。后来,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觉得这一称谓虽有教育意义,但欠吉祥,遂改称为“雷居”,一直沿用至今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十九    名存实亡的“宝鉴山”

    距耀州城东十里许,昔日有座挺拔峻峭风光秀丽的宝鉴山,只因那时城内民居低矮,此山便无时不在州民的视野之中。“抬头不见低头见”,于是,便有了此山的许多逸闻趣事。

    宝鉴山者,顾名思义,山是一面宝镜,美艳非凡。文人将其纳入“耀州八景”之列,谓之“宝鉴祥光”。诗中称此山“农人藉此卜丰年”,此句缘于州志所载,“年丰则山有光,耀如鉴,州得名于此”。意思是,若宝鉴山顶有霞光出现,将预示这年农业丰收,耀州得名亦缘此。一座秀丽的山峦,再加上如此美妙的神话传说,愈发增添无穷魅力。

    巍巍宝鉴山,昔日着实浪漫神秘,扑朔迷离,惹得墨客骚人击节吟哦赞叹不已。宋皇佑年间,知州王扬廷见宝鉴山有光如鉴,便在衙署内筑“望辉台”,政暇登台远眺。台上小亭翼然,台下水流潺潺,修篁摇翠,笙歌贯耳,风流倜傥至极。

   “山上戴帽,拉被睡觉”,当年宝鉴山简直成了耀州人的气象预报台。上世纪五十年代前,站在县城内,翘首东望,宝鉴山犹可一览无余,但自从取此山石灰岩烧造水泥的五十余年间,原本海拔1151米山头一下子被削去了近200余米,如今,站在县城内,再也难窥其貌了,不知这是一幕悲剧抑或是一幕喜剧?还是留待给后人评说吧!

    如今,山虽去而村犹在,山下“宝鉴”小村风光旖旎,秀色可餐,依旧是旅游踏青的好去处。

    宝鉴山遭际砍头斩腰,直至在人们视线中消失,从某种意义上讲,是一种慷慨悲壮的涅

 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    夏侯古堡今犹在

    耀州乃关中名城,历代曾有许多名人留踪斯地,与这里的山水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据传,夏侯婴当年曾居住在今日城南的小村庄鱼池,时人称其为夏侯堡。

    夏侯婴 (?—前172),西汉沛县人。早年在县衙里管养马驾车,和当时担任沛县泗上亭长的刘邦很要好。刘邦起兵后,他即加入了起义队伍。为刘邦驾车。他驾车快速,冲锋陷阵,转战南北,立下了赫赫战功,被封作太仆,后又被被封为汝阴侯,直至去世,谥号为文侯。

    成书于明代的《耀州志》载,今日的鱼池,“其西崖畔有夏侯堡遗址”,书中并有该地的详细描述:元朝末年州城遭兵燹尽毁,官府便在鱼池设衙办公。明嘉靖二十五年,又在这里筑建城堡,依旧称其为夏侯堡。

    至明朝中期,夏侯堡西沟受雨水冲刷,形成天然鱼池,时人多在池中养鱼,便改称夏侯堡为鱼池,此名一直沿用至今。

 

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一   耀州版《聊斋》之崔仙堡

    狐狸修炼成仙,成为人妇,这在中国民间传说中屡见不鲜,耀州崔仙堡便是一例,这一口口相传的故事堪称活生生的《聊斋志异》耀州版。

    崔仙堡位于耀州城北三里许的步寿原下。清乾隆年间,这里还较为偏僻,原下有孔窑洞,住着一位姓崔的小伙,人们习惯称其住处为崔家洞。

    小伙家贫,靠打柴为生,一日,患病卧床,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妇人翩翩而至,扔下一纸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,小伙打开纸包一看,原来是面面药,于是服了下去,顿觉浑身清爽了许多。奇怪的是,在以后的许多天里,小伙每每打柴回家,桌上总是摆放着香喷喷的饭菜,饿急了的他也不多想,便美滋滋地吃将起来。

    久之,小伙甚感奇怪,便想一探究竟。一日故意早归,当他迈进家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,只见一位美艳少妇腰系围裙,正在锅前做饭,小伙猛扑上去,一把搂住少妇的腰,少妇挣脱不得,便留了下来,两人遂成夫妇。

    如此这般,日子过得快乐而安详。在以后的日子里,小伙渐渐懒惰起来,整日游手好闲,不思长进,把妻子好意劝说的话全当作耳边风,妻子唠叨得多了,小伙甚至动起来了拳脚。

    一日,两口又起口角,盛怒之下的小伙操起门后的扁担,向妻子劈头抡去,说时迟,那时快,妻子倏地变作一只白狐,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远处的黑树林里。

    人们这才知道那贤良的妻子原是狐狸变的,于是,便将原来的崔家洞改称崔仙洞,一字之改,蕴意迥别。再后来,这里人口渐渐多了起来,到了清道光年间,村子周围修起来城堡,便有了当今崔仙堡这一称谓,此名一直沿用至今,再未更改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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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二 “郑家楼子”演春秋 昔日,耀州城内殷实之家不在少数,前楼后庭比比皆是,然郑家楼子在民居大都低矮的城内,木出于林,一楼独秀,为人瞩目。这一郑家大院内标志性建筑,几乎成了郑家大院的代名词。 郑家楼子在当年大户郑五典宅内后院,郑五典乃武举出身,自名其宅为“宁远堂”,属清廷命官,其后裔亦多武将,被派往边关镇守,内有一人曾被遣往台湾,戍边颇有建树,屡受朝廷旌表。 郑家楼子构建并非一般砖木结构,而是底部由青砖夯实箍就,呈大间窑洞式底座,其上再盖砖木结构瓦房,如此,高屋建瓴,巍峨挺拔,别出心裁,独树一帜,这一奇异建筑分外惹眼,教人们刮目相看自在情理之中。 郑家楼子高达八、九米,与其尚能比肩者,还有不远处的李家楼子,李家楼子为炮楼式建筑,其作用有二,一为“补丁”,即迷信的说法,此建筑可使家丁兴旺云云;二为纯属防御,那年月,富家大多雇有家丁,以护家业。然郑家楼子只纯粹为了摆显,炫耀一下豪富而已。 郑家大院,坐落在城内原城隍庙后的一条背巷内,虽未临街,但院落弘敞宽大,房舍俨然,三进庄基,在当年耀州城内也是数一数二的,再加上家世显赫,故闻名遐迩。 日月轮番现空,政权新旧交替,古往今来,家道兴衰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。解放前后,郑家日渐衰微,偌大的院子成了出租的戏园子,秦剧耀县建群社常在此演出,当年秦腔名角孟遏云、焦晓春等亦常搭班子,登台献艺,名噪一时,后大院曾作过一段时间的东街街政府。 时过境迁,今日的郑家大院已远非昔日模样,但郑家楼子底窑犹存,院内历尽沧桑的一棵老石榴树依旧铁杆虬枝,花红花落,似乎向人们昭示着昔日主人的赫赫地位。 “岸上琴瑟司马赋;池边风雨右军书”,这是题在郑家楼子底窑石门柱上的一幅楹联。此联对仗工稳,用典得当,意境深远,诗情画意尽现其中,审视此联,谁又能说昔日的郑家只频出赳赳武夫呢?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三 明代构建的城中村“宋家大门” 在幅员辽阔的中国国土上,聚族而居多在乡村,城镇鲜见,但在古城耀州,竟有一处画地为村的城中村,时间还是在600多年前的明代,着实令人不可思议。 这处城中村位于繁华的耀州城内西街邻德巷,时人称其作“宋家大门”。说是宋家大门,的确有大门存在,那时候,偌大门额上高悬“京兆旧第”四个镏金大字牌匾,两扇黑漆大门铆有排钉,似城门洞开,庄严而肃穆,明眼人一看便知,这是一处显赫的官宦人家。 宅第主人名宋师襄,明万历四十四年(1616)进士,官拜顺天府尹,那时的顺天府尹,跟御史台、步军统领、九门提督府等衙门有几乎相等的权限,而且,顺天府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,相当于一个小刑部,虽然顺天府阶层不高,很难在众多的事情上做出最后决断,可是,顺天府尹可以直接上殿面君。 正是介于这一原因,为人耿介关心民瘼的宋师襄,曾两次上书面奏皇帝,建议“裁员并里”,减轻耀州百姓负担,这一建议终得恩准,百姓无不额手相庆,从心底感谢这位乡党。 宋师襄在位其间,曾和阉党魏忠贤直面争斗,势不两立,其刚正不阿为人称道。崇祯十六年(1643)李自成军攻陷耀州,挟裹宋师襄至山西,屡劝不降,被杀,身首分离,后乡人移尸归里,补饰“金头银胳膊”以葬,此乃后话。 入宋家大门,有一空地,供族人聚集,余皆按辈分顺序建屋,自立门户,互不通连。上世纪50年代,大院内有十多户人家,皆为宋师襄后裔,其子孙多事稼穑,族风醇厚,忠孝传家。今大院内仍有一座五间大楼傲然挺立,据说是当年宋师襄的藏书楼。 惜“文革”其间,宋家大门门楼被毁,砖木另作他用,“京兆旧第”匾额和门内脊清代为宋家一烈妇悬挂的“巾帼完人”匾额亦不知去向。尚有门两侧精雕细刻的石狮、石鼓以及上马石悉被击碎弃之,这,成为宋家族人永远的心痛。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四 沧桑历尽的“西仓巷”和“西大操场” 西仓巷位于县城西大街东端北侧,南北走向,和永安广场一墙之隔,“仓门口”就是专指此巷入口处,上了年纪的耀州人无不知晓。从这条巷道进入,不远处便是昔日城内惟一偌大空地“西大操场”,操场旧址今已成政府楼后院和区武装部。跨过操场,原有一条巷道直通北街新民巷,今已被民房占据,不复存在。 “养儿防老,积谷防饥”。据清《续耀州志》载,“西大操场”这块空地上原是明清时期的“常平仓”,计有八大厫仓三十七间(厫即粮库),储谷三万余石。 辛亥革命,废清兴民,厫仓悉被拆毁,此处夷为平地,邃改建为“西大操场”,此操场为民国时期城内群众集会、体育活动之惟一场地。 民国二十年(1931)九月,富、铜、耀三县秋季运动会在西大操场举行,历时五天,这也是耀县地区最早的一次运动会,此后,民国三十二年(1943)又在这里举行了耀县首届运动会,项目有跳高、扔铁饼、撑杆跳,疾行穿针等,规模宏大,影响深远。 “西大操场”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六十年代。紧靠操场西边墙下,有一戏台,戏台南侧长百年老槐一棵,枝叶扶疏,绿荫如盖,古色古香,似一幅静物画。中午,操场上阒无人迹,静悄悄的,只有几只鸟儿在这棵老树的枝桠间鸣啾着,二三小儿伏在墙角下,嘴里唱着:“婆,婆,快出来。前门狼,后门鬼,一下逮住婆婆的一条腿!”。婆者,类似蜘蛛的一种昆虫,常在地下筑穴。 操场空地上,当年驻军炮八団曾置炮操练,严阵列队,颇为壮观。那年月,此地亦常有外来马戏团演出,轱辘杆上,号称“菜包子”的艺人在两条绳索间上下如飞,观者为之提心吊胆,惊极险绝。 “文革”其间,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曾在操场的戏台上献艺,“忠字舞”跳得尘土飞扬,难辨面目,其忠心耿耿,略见一斑。 其后,这一偌大空地渐被蚕食,如今仅成一狭窄断头巷,但古老的“西仓巷”巷名犹存,留下了当年繁华过后的蛛丝马迹,供人凭吊,但若非知情者,很难道出其所以然来。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五 “红岩”代有才人出 沿耀州小丘镇镇政府南行六里许,便是名不见经传的红岩村,俗称“红崖坡”,值得说明的是,这一村名和《红梅赞》歌曲中的红岩没有半点干系,其名得之甚早,今已无从考察,缘村西崖畔土为红色故。 红岩村坐落在半坡半原上,别看这一小小村落,偏僻荒凉,但自明代起,便名人辈出,名躁一时,为乡里所看重。 之所以如此,这要从祖祖辈辈居住在村中的杨姓人家说起。话说元代末年,也就是元顺帝至元十一年(1351)红巾军起义爆发,祖籍山西的杨文卿于秦地甘泉县尉位上卸任下来,碍于兵燹,行旅受阻,再未归里,便在今日的耀州小丘红岩村落脚,自此耕读传家,脉脉相传。 明永乐九年(1411),也就是六十年后,其四世后裔杨理金榜题名,出任河南道监察御史,后升迁为淮安府知府、湖广布政使参政。自此一百年间,学优致仕者不乏其人。六世孙杨英科举得中,出任商丘县知县,十世孙杨淳任永宁县知县,历升重庆知州、湖广岳州府通判。杨氏家族因名入志者,尚有多多,不再赘述。 明正德五年(1510),其族后裔十世孙一支迁住耀州城内,这一彻底的“农转非”一直延续了五百余年,直至今日。 “老老实实做人,认认真真干事”。书香之家,生生不息,世世代代在这方黄土地上打拼,显示了杨氏家族顽强的生命力。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六 明代官眷居住地“宅子巷” 耀州人文历史悠远,文化积淀厚重,故每一古老地名皆蕴意幽绵,推敲味浓,把玩心醉,位于城内西街的“宅子巷”便是一例。 西宅子巷位于县城西大街东端南侧,南北走向,在区公安局端对面,两处隔街相望。据清乾隆年间编撰的《续耀州志》载,“宅子巷系明代州吏目住宅旧址,故此得名”。吏目为中国封建社会文官官职名,明州吏目地位仅低于知州,专职掌管文书,显赫至重。宅即宅第,规模较大的住宅,一般指贵族官僚或士绅人家的住宅,唐 卢纶《留别耿湋侯钊冯著》诗:“笙镛新宅第,歧路古山陂”即此。如此看来,“宅子巷”用今天的话来说,就是“政府家属院”。 “宅子巷”内巷中套巷,门内设门,七弯八拐,扑朔迷离,一般人进去,难辨东西。我外婆家即居此巷,当然,其时这里早已是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”的年代了。表弟《族人始记》载,“宅子巷分西、南宅子,“西宅子巷可通往西大街,南宅子可通往南大街,以巷中一尊石雕狮子为界。巷道并不宽,但曲折而幽长”,言简意赅,清楚明瞭 那年代,宅子巷只有一口老井,按“水火不堵人”之说,外婆家的大门一年四季洞开,供邻人绞水。难能可贵的是,为使隔壁邻人用水方便,特地在后院北墙留开一门,此举在物欲横流的今天,实难令人想象。 宅子巷内房屋皆青砖蓝瓦,门房高挺,颇为壮观。上世纪50年代,巷子中间,有一家面坊,号“义盛诚”,专司磨面售面,门庭若市,生意兴隆。更有一家李姓民间艺人,祖祖辈辈为红白喜事鼓乐,人称“南房子”,至今乐此不疲。   宅子巷,我少年的乐园, 宅子巷,我少年的天堂,这里埋葬着我的梦幻,我的期冀。少年的诸般美好都是慈善的外祖母给予的,然而,这一切的一切,早已尽随风吹雨打去,只深深的烙印在记忆深处。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七 诗意盎然的毗城小村“齐家坡” 出县城西行,过沮水,沿迤逦坡道上行,便是齐家坡。这是离县城最近的一座村落,和县城隔河相望。这里的庄户人家傍沟依崖而居,从沟下依次向上,一台一台的,家家户户尽掩映于绿树丛中。 那年月,正午时分,进入小村,艳阳高照,四围静悄悄的,人家门扉紧掩,只有小径上蜷伏的几只黑犬时不时的睁开警惕的眼睛,瞅着来人,此情此景,让人油然想起苏轼的一首《浣溪沙》: 簌簌衣巾落枣花,村南村北响缫车。牛衣古柳卖黄瓜。 酒困路长惟欲睡,日高人渴漫思茶,敲门试问野人家。 大约十余年前,通往新区的大道开通,填沟劈崖,一下子将齐家坡多一半削去,随之也削去了几树杏花和几多诗意,残留的半落小村,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和尚未搬走的几户人家,走在这儿,让人又油然想起古人的两首诗: 其一 小桃无主自开花,烟草茫茫带晚鸦。 几处败垣围故井,向来一一是人家。 其二 野水荤纡石径斜,荜门蓬户两三家, 短墙不解遮春意,露出绯桃半树花。 据清《耀州志》载,齐家坡这儿原名“蔺家坡”,后蔺家搬走,住上一户姓亓的人家,后以讹传讹,邃成齐家坡。亓齐同音,但意迥异。这里还曾叫过“虎头山”,因一虎姓人家,这户人家如今仍在,此乃后话,不提。 按规划,如今留住的几户人家还得迁走,那么,齐家坡这一村庄,即将在旧址上消失,然而,难以消失的是这里的诗情画意。 可以想象,不久的将来,这里必将被高楼阔道替代,难觅其迹,这将成为目睹者永远的心痛。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八 习仲勋和刘志丹会面杨柳坪 杨柳坪位于耀州照金镇镇政府南五里处,清代因该村在下坪村之上,便以上坪村命名。到了民国时期,又因这里布满了杨树和柳树,邃更名为杨柳坪,一直沿用至今。 六十年前,习仲勋和刘志丹在这里初次见面,两人结下了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,为照金革命根据地写下了光辉的一页。 一九三二年四月,“两当起义”失败,仲勋忧心忡忡,身心憔悴,不得不怀着沉重的心情,躲过敌人的疯狂追捕,秘密回到家乡富平。后来听说刘志丹在耀县照金组建陕甘边游击队,且声势浩大,便决心前往一探究竟。 经过长途跋涉,历尽千辛万苦,习仲勋终于来到照金杨柳坪,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刘志丹。只见站在面前的这位身经百战的红军游击队卓越领导人,穿一身蓝布衣服,头上戴顶草帽,中等个子,瘦瘦的,深眼窝,高鼻子,刚毅英俊的脸上,犀利的目光从两眼射出,这一形象让年轻的习仲勋心潮澎湃,百感交集。 经过以后多次交往,习仲勋和刘志丹成为亲密战友,杨柳坪也因此被写进了陕甘边革命史中。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二十九 “寺沟”得名缘一寺 出县城西门,沿沮水河堤北行,便径直走入风景秀丽名闻遐迩的锦阳川,一路步移景换,让人目不暇给,心情为之一畅。 行十里许,河西寺沟村便遥遥在望,过河,行不远,便进入寺沟村,这里也是寺沟镇镇政府的所在地。据清《续耀州志》载,“寺沟村内杂处回纥,曾建寺沟口,因以为号。” 回纥,中国古代北方民族,维吾尔族的先民,不过,志书用词似乎有误,据当地上了年纪的人讲,当年该寺为清真寺,故杂处之民为回族的成分大一点。 清同治年间,居住在寺沟的回民举行了起义,声势浩大,波澜壮阔,一直波及到甘肃省,且和捻军结合在一起。其后,此起义虽被清政府残酷镇压下去,但久久流传在耀州百姓口口相传中。 寺沟一带风光旖旎,秀色可餐,这是不争的事实,否则,怎会被列入《耀州八景之一锦阳叠翠》之中?寺沟是三个自然村的统称,从北向南,依次是寺沟北堡、寺沟中堡和寺沟南堡。北中堡紧挨着,北南堡之间是良田畦畦,瓜棚架架,绿树绕舍,开轩面场,阡陌纵横,井渠交错,一派田园风光。 尤其是秋高气爽季节,沿村东行,但见丹柿挂树,芦荻飞白,水鸟鸣啾,不绝于耳。穿花过柳,渐至沮水岸边,映入眼睑的是,一河碧透,波光粼粼,蜿蜒南去,宛若银链,实在美不胜收。这是五十年前,任教斯地看到的情景,至今萦绕眼前,挥之难去。 寺沟村西,远处半山坡上有处暗洞,深不可测,人称“寨子”,为昔人躲避匪患筑建,颇具几分神秘色彩,沿此处登原,极目西眺,唐太宗当年狩猎的落星原横亘眼前,顿教人发思古之幽情,难以自已。 寺沟,耀州人心中的圣土,耀州的一方桃源!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三十 山中仙境“梨树湾” 耀州西北大山深处,照金镇的西南,有处名叫“梨树湾”的所在,这里真可谓人间仙境,世外桃源,不过,此处人迹罕至,就是当地州人,一生中也未必涉足,盖因地僻名微故。 梨树湾虽然去世恬静,美不可言,但若无向导指引,断难觅其踪迹,只有去过的人才知其方位,窥其全貌。 去梨树湾,若从县城出发,须西北向漫行八十余里,跨过高尔原水库堤坝,爬上迤逦山道,沿峭壁顶上的小径漫行,过土尔坪,再翻过曹沟,方可径直进入。据州志载,当年这儿多梨树,且山道弯弯,无处不泉,故得此名。 梨树湾人家三二,学校一舍。环校皆山,四望层峦叠嶂,千峰耸秀,万壑争流。学校居高临下,东望青山遮断,西眺平冈横铺。校舍周遭流泉汩汩,草木葳蕤,不远处荆棘夹道,奇石突兀,山高水长,幽谧而雅静。 梨树湾最美没过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之季。时序轮回,东风抚颊,早莺争暖,春燕啄泥,此时梨树湾犹如刚睡醒的古代少妇,雾髻半垂,媚眼妖冶,“侍儿扶起娇无力”,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,云遮雾罩,朦胧而神秘。 不久,山桃花开得如火如荼,将座座山头染得一片绯红,又不久,桃花谢了,连翘花绽放,山头又着上一层金黄色的盛装,煞是悦目。如此次第妆换,最终以“青山妩媚”收场。 再看那铺陈的平冈,消失在远处的山脚下,绿草如茵,微风吹过,泛起轮论绿色的涟漪。放眼望去,百花竞放,万卉争荣,雪白的野百合随风摇曳,淡紫色的十字花吮露争锋,还有那勿忘草、金盏花、蒲公英......千娇百媚,分外惹眼。 渐至麦收时节,踏上归途的我,斯地再未复至,转眼间半个世纪过去了,多么盼望此生能旧地重游,站在当年那块偌大的石岩上,面对悬崖,高声朗诵旧作《悬崖上的山桃花》,那当是何等至快之事呀!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三十一 “青龙”小村耀古今 耀州地名中,含有“龙”字的不下十余处,其中颇有来历名耀古今的,当数石柱乡的青龙村,青龙村在石柱乡政府南四余里处。 出州城北门,沿宋塔西侧的耀石公路北行三十余里,西望不远处便是青龙村。青龙村之所以有名,这与其地理位置有极大关系。原来石柱早年间属同官(今铜川)辖,后方归耀,据《同官县志》载:“镇为北魏所置,石宝故县也。” 青龙村离当年古县城石宝仅四里之遥,得天独厚,这里便成了县城百姓休闲踏青的好去处,缘此,北魏孝明帝正光四年(523),在该村南边不远处,人们建造了一座规模恢弘的青龙寺,并勒青龙碑一通立于寺前,以记其事。 青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四象之一,根据五行学说,它是代表东方的灵兽,青龙的方位指东、左,也代表春季。“一年之计在于春”,故青龙倍受人们尊崇,青龙村得名亦缘此。 当年青龙寺旁风光秀丽,绿树掩映,青山横斜,碑与寺倒映于一池绿水之中,微风吹过,波影晃动,宛若一幅动态山水画,实在美不胜收。 青龙碑今移存药王山碑廊内,碑面上“注意防火”四字墨迹犹存,墨漫浸石材甚深,实难拭去,这是当年村民夏收时节刷上去的。此碑历经沧桑,见证了历史,如今仍以碑面上那一行行无声的文字,向人们述说着当年的繁华以及远去的岁月。 老地名系列传说之三十二 “石柱原”“故县”两村古代曾处同一县城 耀州石柱乡政府以西以南各有一座小小村落,一名“石柱原”,一名“故县”。三地相距不远,呈三角对峙状,毗邻连畔,姻亲世代相联,过从甚密,可谁知道,在遥远的古代,这两座村庄只不过是一座名叫“石保”古县城内的两块地域。 相传秦苻坚时期(357--384),战乱频仍,民不聊生,百姓为避兵燹,在此地筑构石堡,后规模渐扩,成偌大县城,遂以“石保”命名,由原中部郡统辖。 此并非子虚乌有,《同官县志》卷二有载:“石保县,即今之石柱原也。石保在北魏时,原统中部郡”。《魏书》亦载:“中部郡领石保县,今又名故县村。” “石柱原”得名地处这方土原的中心,又因该地建有开福寺,寺院山门由四根雕刻华丽的石柱支撑,故名前缀有“石柱”二字。至于“故县”之得名,顾名思义,毋庸赘述,不释自明。 遥想当年石保县城,地域开阔,坦荡如砥,北屏文武二山,西临纵贯沟壑,南毗泥阳古城,东接同官关隘,攻守兼具,固若金汤,实乃一方风水宝地。 然而, 历史就是这样的无情,霁月难逢,彩云易散,翻来覆去,永无终止。当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城池石保,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,逐渐消遁,最终退出人们的视线,遗存下来的,只是眼前这两座寂寥的小小村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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